獻給爺爺(米米的冬天)
我的爺爺離開我們整好10年了,10年前他躺在那里,我走過去叫他,拉他的手,他那么安靜,一點也聽不見,又好象全聽見了,他的手很妥帖地放在身側,我注意到他的指甲,他有一個指甲角質特厚,平時都是我給他修剪,連挫帶磨地很熱鬧……而他走的時候的指甲卻不是我修的,看著有點別扭。
我奶奶很早就去世了,爺爺從我和弟弟開始上學時就來了我們家,70年代的時候,他每月有80多元的退休金,那在當時就是大款,當時他60歲,現(xiàn)在想來真是一個年富力強的時期。記得有人給他介紹過對象,他好象要求女方條件還挺高的:1米65以上,大學以上學歷什么的……暈S,他自己象小人國來的,私塾畢業(yè),還要求人家……現(xiàn)在知道他是故意的。我相信他是難以忘懷奶奶,他經(jīng)常和我說起奶奶:“臭美,挺大的個子,還穿旗袍!泵磕杲o奶奶上香的時候,他看著奶奶的照片,態(tài)度里透著的那種溫柔,至今想來都會被感動。
我爺爺有節(jié)儉的習慣。
我愿意說他吝嗇,叫他葛郎臺過,正因為這樣,爺爺對我表現(xiàn)出來的偶而大方,就彌足珍貴。我和姑姑門說:相信嗎?爺爺曾經(jīng)給我買過一個金戒指,她們都搖頭,覺得難以置信,這讓我得到極大的滿足感,是!能得到吝嗇的人斥巨資買的金戒指,夫復何求?
爺爺有次把面條恢復成面,又用來蒸饅頭,特難吃,后來他自己怕浪費都吃了,都怪姑姑們來看他,拿了一堆掛面。
爺爺每天晚上都要喝酒,一點點,很慢的節(jié)奏喝。他有點手抖,經(jīng)常酒就會灑出來,他馬上就會把臉湊到桌面上一陣狂吸…………逗S了,我和弟弟也學他,如果是除酒以外的東西撒了,比如菜湯,就由我們倆來搞定。
有時候爺爺喝酒的時候自己炒點小菜,比如:花生米,我和弟弟最喜歡放學的時候去飯桌上抓著吃,等他吃的時候有時干脆就不見了,爺爺也不生氣,笑著去拿點白糖來,然后很自豪的說:“有些人喝酒還得就菜,我呢,就不用,有點白糖就夠了!
魯迅先生童年的時候有會說故事的阿長,阿長擅長的是《山海經(jīng)》,我的會說故事的爺爺愛說《封神榜》,那個神話傳說充滿了暴戾和色情,勾引紂王的狐貍精妲己,沒有心的比干,那個炮烙之刑讓我嚇得做惡夢……
我爺爺喜歡大自然,喜歡動物。他周末的時候是肯定會出門的,到野外去玩,我總是加緊做完作業(yè),盡管他每次都很勉強,但我總會跟著去的,我對付他有絕招,他一聽我哭就慌了手腳,我弟弟哭就不好使。
最喜歡和他逛的是動物園,嘴里吃著小吃,還喂著猴子,那是最爽的事情(寫這段文字的時候我還在笑),猴子象小孩子,會磕瓜子呢,吃香蕉還會剝皮,媽媽候帶著孩子猴的最好玩;爺爺還知道很多事,比如他知道為什么蟒蛇和烏龜一起養(yǎng)呢?那是因為他們是好朋友,蟒蛇不會那么傻去吞烏龜?shù),再說他們都是很通靈的動物(這讓我想起本山大叔的小品:小樣,你穿了馬甲我就不認識拉)?吹进x鴦,大家會想到“只羨鴛鴦不羨仙”吧,其實,爺爺說鴛鴦是一種特別薄情的禽類,其中一只S去,另一只馬上去找新的伴侶,如果說一往情深,那還不如山林里嗥叫的狼呢(那時候我們這邊的山里頭有狼,清晨登山的時候,能看見狼的腳。
現(xiàn)在我也把這些話原樣傳給了我的兒子,甚至連說話的口氣和停頓都一樣。我仍然愛看《動物世界》,喜歡所有斑馬紋,豹紋,斑點狗,奶牛花等圖案的裝飾。
記得法國電影《蝴蝶》嗎,我爺爺有點象那個爺爺。
爺爺很善良。
爺爺?shù)纳屏际枪J的,下雪天他起很早來掃坡道上的雪,公共花壇的花草全靠他照應,如果賣貨員多找錢給他,他會給送回去(這點我繼承下來了)……我最欣賞的善良是另外的一方面,就是他保護著我,大家說是溺愛也行。我小時侯接受的教育是藤條式的,最不堪的一次是爸爸一巴掌打來,我眼冒金星,眼鏡都斷了,好在鼻梁沒斷。這種時候挺身而出的總是爺爺,當時他就是我的保護神。
爺爺還很封建。
和老公都快結婚的時候,有一次,老公來我家,爺爺很高興,已經(jīng)80歲的人拉還熱情地張羅搟面條給他吃,可見接待的規(guī)格是很高的。也不知怎的,爺爺拉臉子了,把搟面杖一扔走人了,我追著問,他虎著臉:“那個誰為什么碰你腿了!”我當時就覺得掛不住,悻悻地一邊繼續(xù)做面條,一邊嚇唬我LG:老實點!不然和你離!
有一件事情不得不說:
爺爺也一個破箱子,美其名曰:百寶箱。每個月郵遞員會給他送郵單,是他的工資,這時候如果我在家,爺爺就很慌張的支使我去開門,自己去取印章,嘴里說著:來了來了……
其實,百寶箱里的秘密我早就偵察得很清楚,只要輕輕地把蓋子翹起來,到一個很微妙的角度,在往后一抽,那箱子就露一個大縫子,我的手可以伸進去,里面無非是有一堆工具,還有存折,里面還用豎式算的利息,再就是一個筆記本,記著一堆人的地址還有幾人的生日日期,還有就是一個印章,最另人興奮的就是有錢,我曾經(jīng)在里面拿過N次錢,一次比一次膽大,沒被發(fā)現(xiàn)過,呵呵。
收拾爺爺舊物的時候,我惟獨留下了爺爺?shù)挠≌拢瑺敔斒智,按上了一個精制的小環(huán),還用鉚釘鉚住呢,現(xiàn)在它在我的私人地方,和我的影集、日記本呆在一起。
去年,我去了沈陽看爺爺,是一個很高檔的墓地,鳥語花香的,還有養(yǎng)著魚的池塘……據(jù)說當時是按照給革命烈士的價位和墓址給爺爺買的(注:走后門)。
爺爺是靜靜地住在那里,還是就在我的周圍,是佑護我的天使呢?
網(wǎng)友評論:
網(wǎng)友米米的冬天:
法國電影<蝴蝶>主題曲,小女孩和爺爺?shù)膶υ拁~~~~~~~
為什么雞會下蛋?
因為蛋都變成小雞
為什么情侶要親吻?
因為鴿子們咕咕叫
為什么漂亮的花會凋謝?
因為那是游戲的一部分
為什么會有魔鬼又會有上帝?
是為了讓好奇的人有話可說
為什么木頭會在火里燃燒?
是為了我們像毛毯一樣的暖
為什么大海會有低潮?
是為了讓人們說:再來點
為什么太陽會消失?
為了地球另一邊的裝飾
為什么會有魔鬼又會有上帝?
是為了讓好奇的人有話可說
為什么狼要吃小羊?
因為他們也要吃東西
為什么是烏龜和兔子跑?
因為光跑沒什么用
為什么天使會有翅膀?
為了讓我們相信有圣誕老人
為什么會有魔鬼又會有上帝?
是為了讓好奇的人有話可說
你喜歡我們的旅行嗎?
非常喜歡
我們看到了很多漂亮的東西,不是嗎?
可惜我沒能看到蟋蟀
為什么是蟋蟀?
還有蜻蜓
也許下一次吧
我能問你點事情嗎?
又有什么事?
我們繼續(xù),不過由你來唱?
絕對不可以
來吧
不不不
這是最后一段了
你是不是有點得寸進尺了呢?
嗯呵~~“
為什么我們的心會滴答?
因為雨會發(fā)出淅瀝聲
為什么時間會跑得這么快?
是風把它都吹跑了
為什么你要我握著你的手?
因為和你在一起,我感覺很溫暖
為什么會有魔鬼又會有上帝?
是為了讓好奇的人有話可說
網(wǎng)友那時花開:支持原創(chuàng),送花花~~~
我出生的時候爺爺已經(jīng)離開6年了,“爺爺”這個稱呼對我來說很陌生,爺爺靜靜的在黃土下等了20多年,奶奶去陪他了,所以,我想,爺爺應該是寂寞的~~~
網(wǎng)友米米的冬天:真的靈魂可以相伴嗎?
沉思~~~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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