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條小路
真的決定要走了,突然覺得要為相關部門寫點文章,算是借調前的一次奉獻了,僅此而已了,因為除了能隨意涂鴉點文章,別的便一無是處了。
我是一個非;磉_的人,自以為達到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”的境界,但是這幾天心情特別不好,越逼近別期,那股依依惜別的離情,越猛烈地沖擊心靈。桌子上的物品仍然雜亂無章,咋一看去,沒有一絲要離別的樣子。
早晨四點,便早早地起床,我很少這么早就上單位的。以往只是接到緊急寫作任務,才早早地來到單位。早晨辦公室人靜,寫作思路順暢。
馬路上的行人非常少,驅車到單位,無非十分鐘的路。辦公大樓的旋轉門緊緊地關閉著,大廳沒有保安,透過保安內室,發(fā)現(xiàn)保安臥床休息,熬了一宿夜,的確不忍心打擾他們。
正好東側門保安探頭向外張望,便叫開門,徑直而入。夏天的大樓后院,空氣格外清新,一股股花香撲面而來,給人沁人心脾的感覺。昨晚一場小雨剛過,院子被洗刷的干干凈凈。一眼望去,整個院子郁郁蔥蔥,讓人耳目一新。
本來著急上樓寫東西,眼望滿園的景致,突然覺得又不急于上樓。于是,便一個人在院子里徜徉。這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院子,說是院子,不如稱作生態(tài)園確切。在這里辦公六年了,這里的一草一木再熟悉不過了,但是這么大院子的樹木,幾乎一棵樹的名字也叫不出來。人們說的“熟人眼里無景致”,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。
幾只家雀在樹上嘁嘁喳喳,讓寂靜的院子多少平添了幾分生機。轉到大樓后旋轉門到食堂這條小路,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,這條小路,不長,能有五十米左右,與其叫小路,倒不如叫小徑確切些。小路窄窄的,并排而行不過三四人,早餐走一遍,做廣播體操走一遍,午餐走一遍,閑來無事,便可以隨意地路過它,沒有誰干涉你,如此算來,這條小路,我已通過五千遍以上。
對一件事物,如果能有五千遍的認知,就算再愚鈍的人,也應該非常熟悉了,但是今天站在這里,怎么感覺這條小路那么的生疏呢?
地板磚鋪就的路面,每每下雨時,便會有點積水。女生穿高跟鞋路過時,便會發(fā)生“咯噔、咯噔、咯噔”聲音。昨晚一場小雨,今天的路面當然有一絲積水。我便站在小路兩側的路沿上,這樣以來就離樹木越發(fā)近了。這是一棵什么名字的樹,我依然不知,窄窄的葉子,還掛著最后的雨滴,雨滴通透那晨曦的光亮,晶瑩剔透,仿佛游人眼中的淚滴。我突然想起詩人艾青的著名詩句:為什么我眼里飽含著淚水,因為我始終眷戀著腳下這片土地。
四周沒有人,自然行為就可以大膽些。心理學家說,每個人都有陰暗面,沒有人約束時,這種陰暗面就會暴露,行為就會放縱。今天就讓我放縱一把,萋萋的芳草喲,就承載一次離人的腳步吧。
土質松松軟軟,草兒打濕了鞋幫,我小心翼翼地挪步而行。轉到一株蓬樹后面,便駐足遠視,浮想聯(lián)翩。朱自清在《荷塘月色》里可以什么都想,什么都可以不想。今天沒有月色,晨光倒是惹人心醉。孩提時代在農村,這樣的場景是經常的?諘绲脑,可以任你馳騁。記得又一次上山采蘑菇,一口氣跑出三十余里地。那時的視野很小,但是心卻很暢;現(xiàn)在視野很大,心卻被禁錮起來。
人們都向往遠方,其實,你的腳下不就是遠方的遠方嗎……
突然,眼前的景物模糊起來,是老眼昏花了嗎?便移步外出,到花園的北端便是柏油過道了。食堂做早餐的師傅們已經開始上工了。哦,六點多了。如此看來五十米的小路,我卻走了兩小時。趕緊上樓,快去敲擊那些激揚的文字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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